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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不用与人吵架,总归是有松快事。想当初在乡野,因为只有元娘一家有枣锢飞燕用柳条串起来挂在门头的习惯,所以附近的邻里,尤其是边上的邻居,会偷偷教唆孙儿去拿那枣锢飞燕。
王婆婆可不是一个肯息事宁人的人,直接和人吵起来,一吵就没完。
汴京每户人家都挂,没谁那么不长眼,跑去偷人家门头上的枣锢飞燕,真要是有,别说主人家了,就是邻里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大寒食过后就是清明,徐承儿跟着家里人出城祭拜。
与元娘家不同,徐承儿家里要祭拜的坟很多,按照徐承儿的说法,除了太祖父太祖母、祖母,还得专门抽出一日,去祭拜宗族里的高祖们。
就是徐承儿自己这一边需要祭拜的,也是从早祭拜到午后,祭拜并非简单的祭拜,还要除草,尤其是墓在山上,爬上去都得沿途砍杂草和树枝,并不容易。
也就是每回归家的路上,遇上那些卖门外土仪的小贩才叫人开心些。
因为忙碌了一整日,这时候她阿娘会特别好说话,要什么都给买,还能买些只有清明才能吃上的东西。
元娘和徐承儿说好了,今年徐承儿会给元娘也带些门外土仪,最好是杂剧或者诸宫调里头的人物。若是捏的实在粗糙,就随意挑点简单有趣的。
徐承儿跟着家里人,天还未亮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扫墓,她们家的坟茔都远,等到出城就已经天蒙蒙亮,等到那边,时候就正正好了。
所以,元娘今日起来以后,就乖乖的待在屋里。
等到自己家祭拜完,她颇为无聊,又记挂着徐承儿,就在小门前,还有自家铺子前来回转悠。
还是王婆婆看不过去,给她塞了个清明的吃食。
这是之前在乡野的时候,王婆婆跟当地人学的,那边人清明祭拜都用这个,外头是糯米皮,里头是糯米,底下是竹叶片,蒸完以后,吃起来有竹叶的清香,里头的糯米口感好,而且不同于一般馅料的咸,它是甜的,伴着竹叶的香气,甜而不腻,颇为好吃。
元娘的父亲生前爱吃这个,所以即便回到汴京,每年的清明王婆婆还是会做这个,是祭品之一。
元娘也爱吃。
她百无聊赖的坐着,时不时望望外头,从中午等到了日头渐移,都没能看见徐承儿一家回来的身影。她皓白的手腕托起脸颊,重重叹气,有些低落地趴在桌边。
平日里最是活跃的小娘子,也有气馁不开心的时候。
忽然,元娘眼前的光似乎被挡住了。
她蹙起眉,顺着阴影往上瞧,一块成色极好的鱼戏荷花纹青玉佩,再往下些,是被衣衫腰带裹住,却仍能瞧出挺直紧实的腰,继续往上,是宽阔的胸膛,凸起的喉结。
最后,是垂眸望着她浅笑的俊美面容。
一阵风轻轻打旋,吹开元娘额边碎发,轻柔无觉,但很舒服。
这风,就颇像魏观带给她的感觉。
轻轻柔柔,如风拂过,一点一点挠着心,叫人忍不住心尖微痒,不由自主追随而去。
“有烦心事?”他问道。
元娘是趴着往上看的视角,清晰地看着他唇瓣张开,一翕一合,唇角却总是上扬的,是因为高兴吗,还是天生的?
元娘莫名的涌起好奇。
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的话,她收回目光,慌张坐正,用力摇着头,轻轻咬唇,“没有,我就是,在等人。”
“徐小娘子?”他问道,但语气却是笃定,似乎对一切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