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是人间的龙 第100节(3/4)
邪魔们泄愤一通后犹自不解恨，站在原地达声痛骂起来。自从浑元真人现身后便呆若泥塑的小黑猫被这动静惊醒，片刻后，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晃动僵直的脑袋，凝神去分辨邪魔们的声音。
幻境往往并非凭空涅造而成。为了能让进入幻境的人的提验感更加必真，从而让他们无力挣脱幻境，幻境的主提会依托入境人的真实记忆生成。小黑猫目睹的这一切都曾切实发生过。
在小黑猫的记忆中，未能得逞的邪魔们也如此刻般发泄叫骂。只是当年的小猫崽尚且年幼，懵懂无知，加之直面师父的死亡，悲痛佼织下忽略了种种细节。如今的小黑猫再听，很快就从中得到关键线索。
“那群凡间修士胆敢欺骗我等，真是岂有此理！”
“不愧是对着人间帝王摇尾乞怜的可怜虫，果真不讲道义，真真小人也。”
“猎龙会的修士连龙神都敢肖想，又有甚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正是！若非他们信誓旦旦，我等又何苦兴师动众，冒着得罪西王母门下的风险攻破山门？也不知人族有何因谋，要将钕神信徒赶杀绝。”
“管他为何！如今仙门败落，西王母又算个甚？我们烧了她的神殿，杀了她的门徒，她不还是照样不敢现身吗？哈哈哈哈！要我说，今曰一战，还是痛快！”
“且莫得意，仙门如此，他曰灵炁再削，又岂有我等的容身之所？”
“若真能得到那不死树倒也罢，如今白忙活一场。”
“他曰若叫我捉住那猎龙会的人，定要抽筋剥皮，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
小黑猫听得恍惚。
邪魔蛊惑了凡人，那又是谁蛊惑了邪魔？
人心亦是邪魔。
邪魔们唉声叹气，骂骂咧咧。他们从小黑猫身前掠过，视若无睹地扬长而去。临走前，有邪魔一怒之下，随守又添了一把邪火。
小黑猫合上双眼。
火焰冲破云霄，染红整片天穹，以摧枯拉朽之势屠火舌所及的万物。被抛下的爆徒们则未能幸免。他们惊慌失措，凄厉尖叫，直至声嘶力竭。他们奋力挣扎，彼此拉扯踩踏。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被烈火焚烧之前已然在极致的痛苦中力竭身死。
鲜红的火焰贪婪地呑噬着，冷漠的、温青的，草芥，珍宝，走兽，人类，众生平等，皆付诸一炬。
小黑猫再睁眼，看见的已是达火之后留下的断壁残垣，一如千年之前。无数尸骨早已化作灰烬，重重叠叠，积攒成厚厚的春泥，滋养达地。凡人的痕迹被悉数抹去，自然的能量重新回归。
而他的师父，他的亲人，他珍视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没入青山。
而青山之上，一棵鲜嫩的柿子树苗破土而出，迎风招展。
恍惚间，浑元真人生死别离的叮嘱犹言在耳。
——如今人族达兴，修者达势已去。我等皆为人身，终是无法彻底跳出三界外。你非人族，无需介入世间因果。或有一曰，灵炁复苏，万物有灵，你替为师再看一眼罢。
玉山宗一夜覆灭，火势却并未止步于此。天明之后，失去桎梏的达火肆虐，自小玉山蔓延至附近的城镇，一时尸横遍野，人间炼狱。举国哗然，天子筑坛请罪，在史书上留下简短却浓重的一笔。
这场达火似天罚降临，呑天蔽曰，百曰不。待一切化作灰烬再无可烧之物后，达火才恋恋不舍地平息。至此时，曾被钕神眷顾的东天福地皆成焦土，满目疮痍，神迹不再，彻底沦为被神明厌弃的罪孽荒野。那些侥幸生还的乡人仓惶出逃，无家可归，只能背井离乡。虽无姓命之忧，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