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2/16)
给我听好吗?”然而荆献始终闭着眼,黑睫无力低垂。
喻安然看了他会儿,难过地闭上眼,脖颈一点一点低下,趴到他的床边。
她太过疲倦,趴着趴着,竟然做起了梦。
她梦见背上的蝴蝶颤动,脱离皮肉,像被风吹皱的墨色花瓣,轻盈飞起来。
喻安然追着它,一路奔跑,而后停下脚,止于一道白色人影面前。
他瘦而高,沉默地站路的中央,身后是无边荒草园。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只有光线描摹出模糊的轮廓。
喻安然心跳加速,期待着,紧张着,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头,却不说话。
也是在这时,蝴蝶翩然而下,轻轻停在他的肩上。
触碰的瞬间,人形却开始一点一点地风化。
喻安然徒劳睁大眼,惊愕看着眼前的景象。
消散的细沙里,留了他微弱的意念,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未能如愿,风吹走最后一丝残影,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无声无息。
巨大悲痛之下,眼泪濡湿床单。
喻安然在梦里流泪。
后来,她是被人扯醒的。
手指被勾着,很轻的力道。
她迷蒙睁开眼,泪水濡湿长睫,还没回过神,头顶一道微弱的声音——
“怎么哭了。”
那一刻,心跳是静止的。
喻安然甚至不敢眨眼。
她屏着呼吸,一寸一寸抬眼,在白日暖光里,对上一双温柔的,漆黑的眼。
氧气面罩被推到了下巴上。
“喻安然。”
荆献嗓音沙哑,垂眼看着她,笑了笑,“我都听到了。”
在喻安然的梦里,心底隐藏多年的独白,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我这辈子,从来没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别人无端对我好,我感到愧疚,想要弥补。
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亏欠也是真的,两种东西混在一起,我分不清哪个更多一点。
所以我逃避,犟着不肯承认,我高估了自己,以为说不爱就可以不爱。
可是心跳不会说谎,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走进我。
荆献,你不是我已经失去的。
你是我,永远不想失去的。
他静静躺在那里,不会笑,不会生气,也不会再精神抖擞地欺负她。
喻安然握住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似的。
“荆献,你睡了六天了,醒一醒好不好。”
他的睫毛垂着,黑压压两片,氧气面罩下,轮廓依旧凌厉分明。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不想一个人,你可以陪我吗。”喻安然强忍住眼泪,吸吸鼻子,“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吗?我一直等着,可是等太久我怕你忘了你现在睁开眼,说给我听好吗?”
然而荆献始终闭着眼,黑睫无力低垂。
喻安然看了他会儿,难过地闭上眼,脖颈一点一点低下,趴到他的床边。
她太过疲倦,趴着趴着,竟然做起了梦。
她梦见背上的蝴蝶颤动,脱离皮肉,像被风吹皱的墨色花瓣,轻盈飞起来。
喻安然追着它,一路奔跑,而后停下脚,止于一道白色人影面前。
他瘦而高,沉默地站路的中央,身后是无边荒草园。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只有光线描摹出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