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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水,旁边有两个膀圆身粗的人拿着平日里松土犁地的大铁锹在锅里搅合着。一女子一面看着火候,一面盛着药汁,忙得脚不沾地。一旁的小厮有条*不紊的端起盛好的一碗碗汤药,给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人们灌去。
锅炉下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王阿花皱着眉,在医馆打着下手的这些日子她也略懂了一些药理,知道煎药都要讲究火候,这样子大锅煮药简直是闻所未闻,如此乱来,王阿花十分怀疑这碗药的药效。
王阿花走上前去,刚想出声,余光一撇,县衙的大门半掩着,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老人、妇女、小孩,一铺草席,席地而坐,痛苦呻吟。
若是一碗一碗的熬药,怕是从天亮等到天黑这药都熬不完。
王阿花舔了舔嘴唇,将话咽了下去。
县衙外守着门的女侍示意王阿花一行人将口鼻仔细覆好。领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第40章 同床共眠【包甜!!】
第四十章
长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旁的酒馆茶肆。当铺作坊,皆已关门,门前悬挂着彩色花灯夜里也不再亮起,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变得破旧灰扑扑的。
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楚扶志忧心忡忡地望着外面,这是桃源县封县的第七日。
越来越多的人病倒了,县里面存着的粮食也见了底。
没有援手,没有粮食补给,朝堂像是将这里的人遗忘了一般,由着她们自生自灭般地等死。
王阿花同哑女每日都会去一趟县衙,王阿花带来的老媪没捱上几天便去了。医馆老翁也病倒了,到底是年纪大了,情况也很不好,短短几日已经是一副皮包骨不成人样的模样的,哑女急得日日去送药。
至于兰姨和芙蓉……王阿花叹了口气,兰姨近日以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怕是不好。县衙里每日都会有人断气,芙蓉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哪里直面过生死,呜呜咽咽地捏着王阿花的衣角,王阿花来一次她便哭一次,原本圆润的脸颊也肉眼看见的凹陷了进去。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芙蓉这小孩的哭声倒是很响亮,嗷的嚎了一嗓子能叫三里开外的人都听到,至少精神头还是很好。
只是街上衙差每日发放的救济粥一日比一日稀,管中窥豹,王阿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猜测着桃源县一方小县,想来储粮怕是没有多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八日起,长公主府的府兵陆陆续续将粮食运了过来,想来是裴安懿动用了私印,朝廷那边的人还是没见踪影。
……
第十日。
几乎所有的官差都病倒了,外面隐隐有了失控的模样。长街上不时有人坐在地上怮哭,夜里王阿花也睡不得清净,哭声四处飘来,凄婉哀凉。
一方医馆只有王阿花和哑女两个人,哭声呜咽,叫人心烦,难以入睡,王阿花出门起夜,只见哑女的屋子里尚且有亮光。
木门轻掩,王阿花推门而入。屋中的人一手拿着一张药方子,一手磨着药,见王阿花,冲着她莞尔。
王阿花一怔,她起夜一袭寝衣,轻手轻脚,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屋子里的人做什么。哑女见了她,以外她是想进来坐坐,便冲她招了招手。
月色沉沉,烛火发出暖黄色的光。王阿花看着这一揽子的瓶瓶罐罐,出声问道,“你是在研究治瘟疫的法子吗?”哑女点了点头,拿出一支笔在旁边的纸上写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必有克制瘟疫的法子。”
笔迹未干,哑女又沾着墨,一笔一划用娟秀小楷写道:
“我是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