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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几个字眼。御驾亲征!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元娘不由睁大眼睛,惊异不已。
连官家都御驾亲征,战事已经严峻至此了吗?
不过,倒是不必再忧心疑虑了,北边的蛮子的的确确打到附近。
前面才是解试的喜讯,不消片刻的功夫又惊闻噩耗,实在叫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元娘下意识看向王婆婆,她迷茫唤道:“阿奶……”
王婆婆的面色沉肃,唇紧抿着,深邃昏黄的眼睛直盯着前方,正是刚刚张贴告示的方位。她没有低头去看元娘,而是伸手揽住元娘的肩,拍了两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阿奶的手很有些份量,放在肩上并不舒服,可沉甸甸的感觉,叫元娘安心了不少。
至少,有阿奶在。
岑娘子和廖娘子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王婆婆,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王婆婆没有再多逗留,沉声道:“走吧,归家去。”
也是,御驾亲征的告示一贴出去,肯定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仗打得很厉害了,昨日忽然起的那些谣言恐怕是真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有些宵小,就爱趁乱闹事,偷鸡摸狗什么事都闹出来,还是待在家中安全些。
旁人都算了,一说归家,王婆婆便紧紧握住了元娘的手,她糙得像枯树皮的手,掌纹龟裂得有黑线痕迹,摩挲起来粗粝得很,这样的手紧紧扣住元娘的手腕,用了好几分力气,勒得元娘皓白的手腕有些发红,也有隐隐的疼,却叫元娘安心。
被这样紧紧握着,就算人群冲来,也冲不散。
也不知是否受告示的影响,元娘总觉得日日热闹的汴京城,今儿似乎有些萧瑟。
其实不至于,告示才贴上,该做生意的还在做,只是看榜来得早,许多铺子这时候都没有开门,有些铺子专做午食晚食,还有只在晚间做生意的。
只是如今一被吓,看什么都是不对劲,有些草木皆兵了。
很快,真正的冲击便来了。
有穿军中袍服,着软甲的人,在城中策马,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驾马的军士,正挨家挨户的去寻轮值休沐的禁军将士。
为首的那个拿着令牌,叩门喊人,根本容不得拖延,直接将人带走,甚至连交代两句话的功夫都不给。
甚至是人跟着走了,妻儿追在身后,哭喊着叫他小心,要珍重自身,平安回来。还有上了年岁的老娘,跑也跑不动,扶着自己的腿,朝人的走方向慢慢挪着,捶着胸口,老泪纵横。
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路走来,好几个街巷都能听见哭声,不舍的和丈夫或是儿子或是孙儿告别。
头一回,元娘不觉得叫卖声吵,比起分别的哭声,还是后者更刺耳。
她被王婆婆揽着肩,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而去。
有时,遇到令人断肠的别离哭声,元娘甚至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不听,似乎就不会受影响,也不会跟着难过。
她不禁想到牵连自己父亲的那桩贪墨案,因为贪墨了军中粮草,以至于霸州最后沦陷敌手,那么霸州的那些百姓也是如此无助吗?
不,这甚至只是把禁军、厢军轮休的兵士喊回去而已,霸州百姓面临的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元娘在彷徨恐惧之外,更横生出一股怨怒,那些小人阖该受到惩戒!
种种思绪如潮水,纷乱而至,到快归家的一刻,元娘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了哪些。
还是王婆婆四处致歉,把零星的客人请走,开始把一个个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