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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陈元娘脸上热意更甚,忙着要去捂徐承儿的嘴,前头刚被元娘揶揄过,徐承儿哪能放过这个好时机,忙起身跑,任由元娘在身后追,笑嘻嘻道:“我早看出你们俩不对劲,私下里向文修打探过,那位魏郎君学问上也很出众,说不得来日进士及第,再为官做宰,你亦能封上诰命。
“你忘啦,从前去算命,术士就说你命格贵重,如今一看,许是应在这上头了,真真是好福气!”
元娘趁徐承儿笑得起劲,一把将她抱住,气喘吁吁,捂住嘴闹了会儿,两人都累了,一块坐在石凳上。
元娘这才靠着徐承儿的肩,仰头望天,敛了笑意,小声道:“话哪能说得太早,我还未等到他的答复呢。”
徐承儿却忽然敲了敲元娘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等什么答复,难不成他还敢看不上你,我们元娘便是入宫都使得的,与那魏郎君在一块,是他三生有幸。”
这话霸道极了,也着实护短。
听出徐承儿毫不掩饰的偏爱,元娘没忍住笑出声,声像银铃似的,院子里的树枝也发出被吹动的婆娑声,似在伴奏。
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元娘希望这样静谧的时光,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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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羲和驾驶的车马行走得再慢,时光也是一日日过去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上元节。
提早几日,都城里就张灯结彩,大的正店在门前挂满彩灯,樊楼和遇仙正店连屋檐的檐角下都悬挂了莲花灯,照得黑夜似如白昼,甚至空中都隐隐传来莲花香气,也不知使了何种手段,这也令酒楼人满为患,连大堂都寻不出空余的桌椅。
但这显然难不倒魏观,他父亲铲除逆贼有功,不止是官复原职,甚至加封昭文馆大学士,这在几个同平章事里头,也为首位,可谓是宰相中的首相。
为此,汴京中人近来可谓是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他一出门,也常引来拥趸。
甚至各家亲贵都有意缔结姻缘。
魏观今日能外出,便是暗地里出门,甩开了许多人。
樊楼的这处雅间却是他早早定下,五座楼里,唯独这一座主楼最为高昂,若是站于高处栏杆前,甚至能望见皇宫一角,可以清晰瞧见皇宫里的人在做什么。
魏观并无窥探皇室庆典之意,可在此处能遍览都城繁华,是赏景最好的去处。
元娘应约而来时,他便正在栏前俯瞰满城灯火。
高处不胜寒,风呼啸如虎吟,吹得他衣带衣摆袖袍皆向后浮起,如同画中吴带当风的士大夫,既清贵又颇有洒脱意气。
听见门扇呀吱的动静,魏观收回目光,侧身回望,微笑道:“你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徐承儿的话影响,元娘看见魏观,总觉得不如从前自在,她偏头避开魏观的目光,含糊点头,“嗯,我可是来迟了?”
“不曾,是我心中浮躁,无法安坐,便到得早了些。”他道。
魏观请元娘落座,而后问询过她,才摇铃唤博士。比起有些紧张的元娘,魏观看着要从容许多,他宴席不知参加过多少,更游刃有余些也是常理。
为了不叫元娘坐立难安,魏观主动开口,同她闲聊,如此一来便不至于太在乎周遭景象。
“是我有失妥当,本该去你家门前,但今日人多眼杂,贸然前往,我怕引来口舌是非。”魏观先是语气轻缓地解释,他说话时不疾不徐,自有一种悠闲的韵律,连带着与他相处的人都不自觉放松情绪,变得自然起来。
这也寻常。
高门子弟也不全是酒囊饭袋